英雄和民衆

歐陽軍

 

    人類處在一個黑暗和蒙昧的時代，英雄和民眾，對社會發展和時代進步所起到的作用是各不相同的，人類需要有一種客觀、理性和全新的認識，人類很迫切地需要建立起一個科學和公正的評價體系，歷史上所有的英雄、民眾和他們所起到的作用，才不會被歷史和世俗給埋沒與遺忘。英雄和民眾在歷史上所起到的作用，人們迄今為止，仍然還沒有一個完全統一的認識和答案。人類真正考實的歷史並不是很長，但人類卻有許許多多的神話和傳說，有些甚至可以追溯到遠古和人類誕生的年代。人類在各種神話和傳說當中，多半表達的是一種英雄史觀，同時還表達了人們對英雄的崇敬和愛戴，象中國的盤古開天地、女媧補天、精衛填海、神農嘗百草和大禹治水等等。在這些神話和傳說當中，是英雄開拓和創造了歷史。古希臘神話同樣表達了這種英雄史觀，古希臘神話從另外的一種角度來說，實際上是一部描述英雄事蹟的歷史傳奇。普羅米修斯在希臘神話當中，是創造人類、造福人類、並且把光明帶給人類的神和偉大的英雄。他是地神蓋亞與天神烏拉諾斯所生的、提坦巨神伊阿珀托斯的兒子，是一位具有先知和先覺能力的神，他異常的聰明和能幹，他依靠弟弟厄庇米修斯的幫助，按照神的形象，用水和泥土創造出了人類，並且從各種動物的心中攝取善與惡，將它們封入到了人的胸膛之中，使人類具有了靈魂。同時他還把各種知識和技藝，傳授給了他所創造的人類。普羅米修斯面對大自然曾經高傲地宣稱：你要完全地明白，我不會用自己的痛苦去換取奴隸般的服役，我寧肯被縛在岩石上面，也不願意去做宙斯忠順的奴僕。普羅米修斯為了解救人類的痛苦，他違抗了天神宙斯的禁令，冒著生命的危險，用一枝木本茴香杆伸進太陽金車的火焰裡，在把樹枝點燃了之後，才將天火的火種給盜了出來，送給了他所創造和熱愛的人類，使得人間也開始有了火種。火焰從此在人世間燃燒，火因此才被人類所使用。火種在人世間廣泛地傳遞，大火照亮了處於黑暗當中的人們，火焰升騰得很高，一直照亮到了天庭。宙斯看到人間已經擁有了火和光明，心中十分的震怒，普羅米修斯因此也就觸怒了宙斯，被牢牢地釘在高加索山頂的峭岩上，筆直地懸吊著，讓他根本無法來入睡。每天都會有一隻大鷹來啄食他的肝臟，每當到了夜晚，他的肝臟又會重新地生長出來，恢復到它原來的模樣。普羅米修斯要這樣受盡折磨達三萬年之久，他忍受住了這一切的痛苦，始終都沒有屈服，他憤怒的悲吼著，意志卻依然十分的堅強。他後來被希臘著名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所救。希臘神話當中的人物都有許多的英雄壯舉。赫拉克勒斯就曾經完成過十二件很艱難的事情，闖過了十二道常人根本無法逾越的難關，充分地展示出了他是一位無畏的勇士和卓越的英雄。不僅如此，他還到處漫遊歷險，為人類除暴安良，以此來洗刷人世間的不平，在這些偉大的英雄壯舉之中，最值得讓人們來讚美的就是他解救了大英雄普羅米修斯。大英雄赫拉克勒斯歷險到了高加索山的山腳下，看到普羅米修斯被釘鎖在懸崖的峭壁之上，非常同情他悲慘的命運。當那只兇殘的大鷹，又飛過來啄食普羅米修斯肝臟的時候，赫拉克勒斯拿起了弓箭，一箭就把這只大鷹給射死了。赫拉克勒斯砸開了鐵鍊，解救了普羅米修斯，從此普羅米修斯重新又獲得了自己的自由。希臘神話中描述了許多這樣的英雄故事和英雄傳奇，比如大英雄伊阿宋，率領阿爾戈號的英雄們取回金羊毛的故事，俄耳甫斯的英雄故事，還有古希臘英雄珀耳修斯的傳說。最值得一提的是酒神狄俄倪索斯，他是宙斯的兒子，他發現了種植葡萄和釀制葡萄美酒的知識，他喜歡四處旅行，同時教人們種植葡萄和釀制美酒，足跡遍佈天下，美名到處流傳，成了世人所敬仰的酒神和果實之神，他把歡樂和享受帶給了人間，因此也是歡樂之神，他的父親宙斯為此也感到十分的驕傲。人類所有的神話和傳說都普遍表達出了一種英雄史觀，世界各國的傳奇故事當中，都有許許多多這種英雄故事和傳說，記載了無數英雄所創造出來的偉大功勳，這表明了古代人們普遍擁有的一種想法和觀念：即歷史是由英雄所創造和開拓的。在英雄和民眾所起到的歷史作用上，如果僅僅只有這樣的一種想法和認識，那麼很顯然會是遠遠不夠的。

 

    人類的歷史是人類自身的歷史，所以人類的歷史，完全是由全人類所共同書寫的，但十分顯而易見的是，在這些人類的歷史當中，英雄們在歷史上起了一個不可替代的作用，英雄的功跡讓人類的歷史閃耀著耀眼的光芒。英雄們創造和開拓了歷史，民眾創造了財富，形成了一定的社會和歷史環境，兩者加在一起，共同地推動了人類歷史的發展。由於英雄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，所以他們和由他們所構成的事件，也成為了人類歷史上最濃重的一筆，他們在人類歷史上的地位和功績，也不是一般常人所能夠比擬的。人類歷史的記載同神話和傳說，在這一點上是不謀而合的：春秋戰國時期七國爭雄，秦國強大，各個諸侯相對弱小，蘇秦締結合縱、六國合而為一，共同地來對付秦國，秦國恐懼，不敢向六國出兵，因而天下有二十九年都沒有戰爭，秦國也一直不敢公然地來對抗蘇秦。等到蘇秦死了以後，張儀又推行連橫陣線，各個諸侯又都聽從了張儀的遊說，全部都轉而討好秦國，各個諸侯又全部都不敢公然地對抗秦國。秦始皇雄才大略，最後消滅了六國統一了整個天下。整個戰國時期就是奇人異士和雄才霸主們的英雄史實，蘇秦和張儀等奇人異士，秦王和楚王等一代代霸主，在歷史和地理的交匯點上縱橫捭闔，呈現出了一幕幕氣吞山河的英雄畫卷，整個歷史波瀾壯闊，無數的英雄相繼為此折腰，無數的英雄上演了一幕又一幕讓後人傳頌至今的傳奇；宋代大文豪歐陽修力挽百川之頹波，一掃北宋文壇和社會當中的頹唐，團結和領導了一大批優秀的人才，重整了“古文運動”的旗幟，開展了中國最浩大的一次文藝復興運動，使得一大批的英才得以迅速的成長，使得中國文壇群星閃耀、燦若星辰。而宋代也成為了世界文化和文明的中心，唐宋八大家當中有六位都是出自于北宋的文豪，中華文化在宋代也迎來了自己一個新的高峰。縱觀整個大宋王朝，科技發達，文化昌明，經濟也處於鼎盛的時期，中國的四大發明有三大發明都是形成于宋代，足見當時宋朝高度發達文明的盛況。環顧世界的歷史，也有許多十分類似的情況。歐洲文藝復興時期，但丁、彼特拉克、拉斐爾和達·芬奇成為了整個運動的先驅，文藝復興運動才得以能夠傳播和發展，在他們的影響和帶動之下，天文學、物理學、醫學、哲學和整個社會都在飛速地向前發展；哥白尼的“天體運行論”摧毀了宗教的神話，布魯諾為了捍衛真理，被羅馬教廷燒死在了意大利羅馬的鮮花廣場上，卻給處於蒙昧時代的人類帶來了希望和曙光；華盛頓是美國弗吉尼亞州種植園的一位園主，他領導美國民眾堅持武裝鬥爭，直到取得了最終的勝利，成為了美國獨立之後的首任總統，美國人把他稱作為“合眾國之父”。以托馬斯·傑斐遜為代表的政治精英，起草了《獨立宣言》，宣言宣告：“人人生而平等，都有生命權、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”，主張用革命的方法來推翻殖民統治。美國獨立以後，實行三權分立的政府組織原則，華盛頓執意不再擔任第三任總統，由此也開創了民主制度的一個經典範例；在法國啟蒙運動的思想家當中，最著名的是孟德斯鳩、伏爾泰、盧梭和狄德羅等巨匠，狄德羅主編了《百科全書》，他們對推動法國、乃至歐洲和整個世界的發展，都起到了無法估量的重要作用；而在人類科學的發展史上也是如此，偉大的科學家們開創了科學發展和進步的歷史，比如牛頓、愛因斯坦和拉馬克等巨匠，而老師和學生只不過是傳授與學習他們偉大的發現，這些偉人在推動人類科學的發展上，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，極大地推進了人類文明的進程。但人們同時也應該看到，民眾構成了人類社會的主體和人文環境，他們承擔起了人類瑣碎的日常工作，創造出了人類的財富，民眾是人類財富的創造者，英雄和民眾共同地推動了人類社會的發展。因此人們應該辯證地來看待英雄和民眾的這個問題，既要看到英雄和精英的開拓、創造與重要作用，又要看到民眾及社會的廣大、眾多和民眾力量，看到民眾在現實生活和社會勞動當中，擔負起了生產和勞動的主體，只有兩者相互的結合和聯繫在一起，辯證地來看待英雄和民眾之間的關係與作用，才是認識和把握這一問題的關鍵，才能夠真正弄清和瞭解歷史的本質。因此人類需要建立起一個科學的評價體系，需要在同一條水平線上，來對各種人物和事件進行科學且又公正的評價。雖然人類的歷史事件綿延幾千年，甚至上萬年，但是很顯然，人們可以用同一個科學的參照方法和系統，以此來評價歷史人物所做出的貢獻和歷史地位的高低；雖然牛頓和愛因斯坦是不同時期的人物，人們同樣可以讓他們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，來獲得一個公平、公正和科學的評價。牛頓所謂“站在巨人之肩”的說法，誤導和摧毀了這種科學的方法。一個侏儒站在巨人之肩，顯然是沒有任何意義的，任何後人都是站在前人文明的基礎之上，而且只有巨人站在巨人之肩時，才顯示出了文明所應有的真正價值，而只有當站在巨人之肩的巨人，高過與之相比較的巨人的時候，才能真正稱得上是一位超越了前人的大師。人類歷史上有一個較為明顯誤區的實例，那就是對“進化論”的評價，顯而易見的是，拉馬克在進化論學說上所起到的作用是奠基和開拓性的，他是第一個系統化的進化論學說的創立者，達爾文只不過是找到了一個、更能讓人們相信進化論的理由和方法，因此相對於拉馬克來說，達爾文只不過是一個解釋者和宣傳員，而拉馬克完完全全是“進化論”這種學說的導師和大師。十分清楚和明顯的是，人類的英雄們在歷史上所起到的作用，同樣也是有大有小的，所以人類很有必要建立起一整套完善且又科學的評價體系，讓英雄們站在同一條水平線上來一較高低，也只有這樣，才能夠科學地評價出：同一時期和不同時期的歷史人物，對人類所做出的貢獻和他們的歷史地位。人類應該要有這種最起碼的智慧；同時人們還應該要看到民眾，往往也會有英雄之舉，民眾對於推動人類社會的發展，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。比如韓國爭取民主和憲政時期，整個光州和韓國的民眾，天鵝絨革命時期東歐國家的民眾，特別是羅馬尼亞當時的整個民眾。人類社會和文明發展與進步的受益者是整個的人類。

 

    英雄和民眾所起的歷史作用，以及他們所處的歷史地位，還會隨著時間的發展而產生變化。文明發展至今，很多東西都在不停的改變之中，從原始文明發展到農業文明，從農業文明再發展到工業文明，人類的許多方面都發生了質的變化，因此各種各樣的人們所處的地位和所起的作用，也會發生很大的改變。最為明顯的是男人和女人，他們在母系社會和父系社會、再到現代社會當中，所身處的社會地位，產生了十分顯著的一個差異，男人與女人和他們的社會角色，仍然還處在持續不斷的變化當中。同樣獵人在原始社會和信息化社會當中所起到的作用，也是明顯不同的，他們的角色都已經產生了一種質的改變。獵人在古代的作用和地位是十分重要的，但是在一個信息化時代，獵人幾乎就沒有了任何的用武之地，出於對自然和環境的保護，在世界上許多的地方，獵殺野生動物都會被很嚴格地禁止，而在古代這幾乎是生活的必需和生存的本能，他們許多獵殺的行為，甚至被視作了英雄和榮譽的象徵。而英雄和民眾的作用與地位，同樣也受到了環境、時代和其它各種因素的影響。英雄和民眾都是人類組成的一個部分，英雄來源於民眾當中，他們從平民百姓當中來，又做出了許多偉大的壯舉，他們有常人從來沒有經歷過的許多苦難，他們有常人不可能擁有的高度智慧，他們有常人根本沒辦法創造出來的偉大成就，因此也為人類文明做出了傑出的貢獻；而民眾和普通人，常常也會有許多的英雄壯舉，民眾對於自己所蘊含著的巨大力量，也不應該有任何的妄自菲薄。無論過去、現在，還是將來，人類社會需要的是和諧且又互助的科學發展，因此無論英雄、還是民眾，都應該彼此緊密地團結在一起、齊心協力、密切的合作，共同來推動人類社會更好和更快地向前發展。人類的歷史是由全人類所書寫的，回望歷史，人類也許可以找到通往未來的一條光明之路，人類可以看到自己更加遙遠的未來，人類還能夠找到一扇、溝通過去、現在和未來的大門，人類也許還能夠來開啟這扇大門，在過去、現在和未來之間，充分地展示一下人類所理應具有的智慧和文明，讓人類的文明呈現出高度智慧的光芒。

 

歐陽軍

二００四年三月三十日於廬陵家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