諸子百家之老子

歐陽軍

 

    老子是春秋末期中國最著名的思想家,是道家學派所供奉的創始人,著有《道德經》一書。老子姓李、名耳、字伯陽,又被後人稱為老聃。他是中國歷史上最為神秘和最具傳奇色彩的人物。相傳他是道教的祖師爺,他因此而能夠脫離塵世、飛升成仙,而《道德經》,正是他留給世人來修法得道的寶典。不過中國最早的道教,卻是東漢的張道陵所創,張道陵也是道教第一代的天師,又被尊稱為祖天師,他在創立道教的時候,便尊奉老子為崇高的天神和祖師,視老子所著的《道德經》為聖典,把《道德經》當中所提倡的“道”和“德”,視為最根本的信仰。正因為老子被附會成了仙家和道家之祖,所以有關他的生平和事蹟,就被蒙上了一層非常神秘的色彩。綜合後世所有的說法和論述,老子多半是被世人視為了真仙和天神,但是,世人的說法同道教的論述一樣,全都顯得有些過於的誇張和離奇,缺少了事實上的根據和最起碼的理性。以一種更符合現實和實際的眼光來看:老子是一位非常樂觀達天的隱士,他崇尚自然、卻又以人為天下萬物的中心,他認識到了事物的對立和統一,具有豐富的辯證思維,但他許多的認識和思想,卻又十分的質樸和牽強,缺乏應有的理性和邏輯。從客觀上來看,老子是一位大隱于市的達人,是中國早期著名的一位思想家,他所有的學說和觀點,都集中地反映在了他的著作《道德經》當中。

 

    首先來談談老子年壽的問題。在中國歷史上,這個問題一直都是莫衷一是的,關於他的年壽在歷史上,從來都沒有一個很確切的定論,就連太史公司馬遷也說:老子活了一百六十多歲,但也有可能活了兩百多歲,至於其它的一些說法,就顯得更加的離奇和撲朔迷離,所以,同中國歷史上其他的人物來相比,就具有其神秘和不可理喻的一面。不過,以中國古人正常的壽命來看,老子最長的壽命,應該不會超過九十歲,他的壽命大概也就在八十歲上下,而其它所有誇張和神秘的說法,只不過是世人的一種附會而已,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信性。相傳老子是春秋時期楚國人,曾經做過周朝掌管藏書室的史官,由於周朝日見的衰微,所以,他最後也就離開了周都,從此過著一種遁世和隱居的生活。而《道德經》就是他隱居之前所著,分為道經和德經上下兩篇,總共大約有五千多字左右。老子學說最大的成就,就在於他的辯證觀點和思想,而至於那些妄想成仙得道之徒,把《道德經》視作至高無上聖典的想法,都是屬于虛妄和無知的謬誤,是愚昧和淺薄的世人不切合實際的一些妄想。老子認識到:事物都有正反兩個方面對立而生,所以,他提出:“反者道之動,弱者道之用。天下萬物生於有,有生於無”。他還認識到對立雙方是相互依存的,可以依照一定的條件而相互轉化,所以他又說:“正複為奇,善複為妖、禍兮,福之所倚;福兮,禍之所伏”,但這些辯證思維很不成系統,所以,他也沒有形成科學化和理論化的辯證思想,不過,以古代人們的思維和認知水平來看,這已經算是十分難能可貴的了。老子許多的觀點和認識都有其可取性,比方說:“上善若水”和“知人者智,自知者明,勝人者有力,自勝者強,知足者富”等等,但他所有的認識總的來說,還是處於一種混沌和質樸的狀態當中。他是世界上第一個把宇宙萬物的本體,看成是“道”或者“樸”的人,他認為“道”或者“樸”可稱為“無”,所以,他說:“道常無名、樸”。他既把“道”看成是一種混沌未分,生成天地萬物的客觀存在,又把“道”看作是一種超時空和超感知、“獨立而不改,周行而不殆”永恆與絕對的精神。雖然他的“合抱之木,生於毫末,九層之台,起於累土,千里之行,始於足下”等等具有一定的可取性,但他的“道可道,非常道;名可名,非常名”,“知者不言,言者不知”,“信言不美,美言不信,善者不辯,辯者不善,知者不博,博者不知”,以及“不出戶”能夠“知天下”,“不窺牖”也可“見天道”,並且進而推崇的“不行而知,不見而名,不為而成”,就顯得有些過於的武斷和牽強,具有很強烈個人主觀唯心論的色彩。老子在社會治理上,主張“以無事取天下”的“無為而治”。他認為只有“絕聖棄智”才能“民利百倍”,因此他把“雞犬之聲相聞”、且又“老死不相往來”“小國寡民”式的社會,說成是理想之中的天堂。概括地來看,他的這些思想和認識,都是屬于古代樸素的哲學思想,具有一定的可取性,但是又顯得有些過於的膚淺、混沌和缺乏邏輯,所以,他沒有形成一種科學化和系統化的辯證理論。他的這些思想和觀點,並沒有超出古代的人們,對於自然、社會和宇宙,所應該具有認識的正常範疇。

 

    孔子去周朝的時候,曾經拜訪和問禮於老子。老子回答他說:“你所說的禮,倡導他的人同他的屍骨一樣,全部都腐爛已經化成了泥土,只有他的言行仍然還存在著。況且人們時來運轉的時候,就會駕著馬車出外去做官;而當他不得志的時候,就又像蓬草一樣隨風飄擺、隨遇而安。我聽說,善於經商的人,能夠把上等的貨物給隱藏起來,就好像他並沒有什麼東西來出售一樣;君子具有高尚的品德,但是他的容貌和言行舉止,卻又會謙虛得像一個有些愚鈍的人。除去你的驕氣與過多的欲望,拋棄你故為做作的形態和神色,以及自己過高過大的那些志向,這些對於你自己本身來說,並沒有什麼任何的好處。我所能夠告訴你的,也只有這些罷了”。孔子離開後對他的弟子說:“鳥,我知道它能飛;魚,我知道它能遊;獸,我知道它能跑。能跑的可以編織羅網來捕捉它;能遊的可以製成絲線來垂釣它;能飛的可以用弓箭來射殺它。而至於龍,那就不是我所能夠知道的了,它是乘著雲、駕馭著風而飛騰升天的。我今天所見到的老子,就好像是如同龍一樣的人”。從中世人也應該可以想見得到,當時老子的名望和地位,一點都不會比孔子的低,與他同時代的孔子來相比,老子的名氣和聲望,有可能還要顯得更高和更大一點。雖然孔子如此之高地評價了老子,但儒教的信徒們,卻常常過度地來貶斥老子的學說,所以,連太史公也十分感歎地說:“道不同不相為謀,豈謂是邪”。他是非常感慨地說道:有著不同主張和認識的人,彼此之間,是怎麼樣也不能夠談到一塊去的啊!太史公的感歎,大概是針對殘酷的現實有感而發的。老子最後辭官歸隱、返回到大自然當中去了,不過他“小國寡民老死不相往來”的理想,就真的完全能夠實現嗎?這個恐怕只有老子他自己的心裡面,才會最清楚吧。而《道德經》所論述的,也只是他對於自然和宇宙的一些感悟與認識,至於成仙得道之徒的那些虛妄之言,就很足以貽笑大方了,這些神話和傳說,既不可信、又不可行,但所有的這些,卻又不是老子生前所能夠預料得到的。老子最後歸隱,死於他所倡導的理想當中,也算是葉落歸根、實至而名歸吧。或許老子,他最終還是跟著黃帝學道去了吧,只不過,當天天都有“雞犬之聲相聞”的時候,他最後所學成的,不知道是“有為而治,還是無為而治”呢?!世人在道德經當中,目前應該還無法來參透和看個明白,不過這也並不是完全就無從知曉的一件事情,當世人哪天都能夠飛天的時候,道德經也應該自己就會站出來,為歷史、事實和老子來說話,就如同道德經當中所說的:知者不言、言者不知;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。

 

歐陽軍

二00五年四月十五日於廬陵家中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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