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圓中秋

歐陽軍

 

    每到中秋節的時候,天氣就漸漸地涼爽了起來,人也會覺得涼快了很多,酷夏的離去,讓整個人都感覺到舒適了起來,炎夏同中秋有著十分明顯的溫差,讓人馬上就能夠明白:大自然又開始了它新的輪替,秋天已經悄悄地來臨。當落葉漸漸多了的時候,樹葉慢慢地也變得金黃,而金黃色的樹林,便成為了大自然當中最亮麗的風景,人們由此也看到了自然界一年四季不同的美麗,心中不免會產生許多的感慨。在秋風、秋雨和秋色當中,人們的心裡面會有一種蒼涼的感覺,天高雲淡、風景別樣的美好,在秋天這種特有的景致當中,卻透露出了一絲絲的悲涼,萬物都在秋風當中搖曳,天地之間草木漸枯、風景如畫,人們的心裡面不由地也加重了這種悲傷感。難得有這麼好的天氣,所以沿著河岸來信步走走,沿江路兩旁種的,全都是些法國梧桐,樹葉早已有不同於往日的顏色,更遠處的江邊還有許多的楊柳,而楊柳婀娜的風姿,即便是在遠處,也都能夠隱約地可見。昆蟲的鳴叫聲,已經漸漸地聽不到了,雖然是晚上,但月光卻很大、皎月當空,總給人一種詩情畫意般的感覺。還沒有到公園的時候,已經聞到了桂花所散發出來的香味,伴著微風飄過來的時候,香味便會越來越濃、香氣撲鼻,而濃郁的桂香,讓人也都仿佛有些流連忘返,我不禁又停下了自己的腳步,無饜地聞著從那遠處吹過來的香味,一遍又一遍地讓桂香充斥在了自己整個的身體,這種感覺就很像月光浴一樣,讓人一下子就能夠耳聰目明、醍醐灌頂。中秋節是中華傳統的佳節,根據史書有關的記載,“中秋”一詞最早出現在《周禮》一書當中,但到了唐朝初年,中秋節才成為了比較固定的節日。中秋節的盛行始於宋朝,到明清的時候,已經是盛況空前了,成為了中國民間最主要的傳統節日之一,這也是中國僅次於春節的第二大民間節日。根據中國農曆的曆法,八月是在秋季的中間,是秋季的第二個月,也是中間的一個月份,所以被稱作為“仲秋”,而八月十五又在“仲秋”的中間,所以人們就把八月十五稱作為中秋節。

 

    中國古代就有許多關於桂花的神話和傳說,人們通常都把功成名就叫做折桂,而其中最負盛名的,就是吳剛月中伐桂的神話故事。據說在月亮裡面,有一棵高達五百丈的月桂樹。漢朝時有個叫吳剛的人,醉心於仙道而又不專心於學習,所以被貶到了月亮裡面砍伐月桂。吳剛在月亮裡面日復一日地砍伐桂樹,他每砍出一斧,樹上便會有一道被砍出來的斧痕,但是只要他的斧頭一離開了樹幹,被他砍過的地方便又會重新的癒合,這樣一來桂樹又將會是完好如初的,所以在傳說的故事裡面,桂樹是永遠都不可能會被砍倒的,因而後世的人們,才得以見到吳剛在月亮當中、無休無止地砍伐月桂的身影,而月亮裡面的那棵月桂樹,也將永遠地散發出那迷人的桂香。這個神話故事讓桂樹也變得聖潔了起來,雖然月亮當中的桂香不可能真的聞得到,但是月光卻如水一樣,靜靜地撒向了那青山綠水之間,讓大好河山的景色也變得更加的別致,而月光當中似乎還帶有那淡淡的香味,讓人不禁也有些心曠神怡。有關月亮最著名的傳說,還有嫦娥和玉兔的神話傳說。相傳後羿和嫦娥,全都是堯時候的人。在中國的古時候,天上有十個太陽同時出現在了天空當中,把大地給烤成了一片焦土,河流和莊稼也全都乾枯了,所有的人全都熱得喘不過氣來,因為天氣過於炎熱的緣故,許許多多的猛禽和怪獸,也不得不從乾涸的江湖和火焰似的森林裡面跑了出來,在世界的各個地方,到處來禍害民間的百姓。凡間的災難驚動了天上的天神,天帝命令善於射箭且又力大無窮的後羿,下凡到了人間,讓他協助堯來剷除民間的禍害。後羿帶著天帝賜給他的紅色的弓和白色的箭,還帶著他美麗的妻子嫦娥、一同下凡到了人間,後羿隨即就開始了他射日的那場戰鬥。他從肩上除下了那張紅色的弓,取出了那些白色的箭,一支又一支地朝著驕橫的太陽射去,頃刻間十個太陽就被他射掉了九個,而剩下來的那個僅有的太陽,也就害怕得躲了起來,世界因此很快也就陷入到了黑暗當中,直到後來,人們才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,用公雞的鳴叫聲,來把太陽給喚醒,這樣太陽才重新的又升了起來。這就是著名的後羿射日的傳說和雄雞一聲天下白的典故。但是後羿的豐功偉績,卻受到了其他天神們的妒忌,他們不斷地到天帝那裡去進讒言,使得天帝終於又疏遠了後羿,最後把他永遠地貶謫到了人間。受盡委曲的後羿和妻子嫦娥,從此也只好隱居在了人間,他們依靠打獵來維持著生計。而嫦娥又是怎樣奔月的呢?根據《淮南子》當中的記載:後羿覺得很對不起、同他一道被貶居到人間的妻子,便到王母娘娘那裡,特地求來了長生不死的藥,好讓他們夫妻兩人在人世間,能夠永遠恩愛地生活下去。嫦娥卻因為過不慣清苦的生活,她乘著後羿不在家的時候,偷偷地吃下了全部的長生不老藥,嫦娥才得以自己能夠升天、並且逃奔到月宮裡面去了。嫦娥奔月以後,很快就後悔了,她想起了丈夫平日裡對她的好處和人世間的溫情,對比更顯得自己在月亮裡面的孤獨、心裡面也倍感到淒涼和傷心。唐代詩人李商隱曾因此而感歎道:嫦娥應悔偷靈藥,碧海青天夜夜心。關於後羿之死,相傳他是被恩將仇報的徒弟逢蒙,給暗害致死的。中秋節是中國在千百年間,逐漸所形成和流傳下來的傳統節日,而這些神話和傳說,更加增添了中秋節所特有的文化內涵和誘人的魅力。

 

    中秋節是中國傳統的節日,晚上不時地還能夠看到人們來祭拜月神,最常見的方式是燃燭和上香,偶爾也能夠聽見一陣一陣的爆竹聲,讓人們馬上就能夠明白,這是一個很不一樣的日子。人還在很遠的時候,就能夠聽到嘈雜和鼎沸的人聲,也能夠看到那映紅了夜半的火光,人們正在按照傳統的習俗,共同的來度過這一古老的節日,很多人正聚集在一起共同地來燒寶塔,人們朝著寶塔的內部,不斷地來添加著柴火和木頭,甚至還有人抱來了半米多長的竹子,孩子們都高興地叫著、跳著和喊著,不停地在篝火旁邊歡快地來幫閒,而大人們也十分的忙碌和開心,歡樂和喜悅不禁地就在人群當中流淌著,感染了每個燒寶塔和看燒寶塔的人,這種快樂不停地在人群之間傳遞到了更遠處。火被燒得越來越大、越來越旺,人們還在不斷地向寶塔內添加更多的柴火和竹子,火光、歡笑和熱度,也朝著四周更遠的地方來傳播。人們就在歡樂和火光不斷的持續當中,度過了一個熱鬧、難忘且又溫馨動人的中秋之夜。

 

    中秋節的晚上,最為傳統的莫過於賞月,每當到了中秋節的時候,月亮都會特別的圓、特別的亮。人們拿出特製的月餅,喝著一杯杯清香淡雅的綠茶,在一個秋高氣爽的夜晚,來觀看著月光下那朦朧的景色,來欣賞著頭頂之上的那一輪明月。中國古人賞月特別的別致,一般是在葡萄架下、或者是在自家的庭院當中,預先擺上了一些桌椅,再在桌上放上許多休閒的月餅、小吃和清茶,人們一邊品嘗著美食、一邊玩賞著月光下無邊的風景,而且時常還會一邊又忙於吟詩、作畫和談天論地。現在的人們已經很少這樣來賞月了,但是過中秋吃月餅的習俗,仍然還流傳得很廣。中秋節是人們最重視的傳統節日之一,月餅也就成了民間傳統的節日食品,中秋節吃月餅,同端午節吃粽子和元宵節吃湯圓一樣,是中國民間傳統的文化和風俗。古往今來,世人都把月餅當成是吉祥和團圓的象徵。而每逢中秋時的皓月當空,人們都相約出來抬頭賞月、談天說地和飲酒作詩,盡享了一種團圓、天倫和聚會之樂。月餅相傳是古代中秋時祭拜月神的供品,沿襲和流傳下來,便形成了中秋節吃月餅的傳統和習俗。月餅在中國,有著非常悠久的歷史,月餅是圓形的,象徵和寓意著團圓,反映了世人對家人團聚的美好願望。而中秋節吃月餅,能夠在民間廣泛的普及,據說是始於元代,朱元璋率領他的人馬,起義來反抗元朝的暴政,約定要在八月十五的這一天來起事,以互贈月餅的辦法,把字條給夾在月餅當中,以此來悄悄地傳遞義軍的消息。朱元璋最後把元朝給推翻了,他也成為了明朝的開國皇帝,從此以後中秋節吃月餅,便成為了中國民間廣為流行的習俗之一。而中秋節傳統的節日食品,還包括桔子和柚子,這些都是江南的特產,其中又以南豐的桔子和沙田的柚子最負盛名,只不過現在正宗的南豐蜜桔越來越少了,市面上的南豐蜜桔,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那種風味。南豐蜜桔以其個小、皮薄和味甜而聞名於世,是桔子當中難得的聖品,可惜由於種植得太多,通常都見不到以前的那種風味了,據說正宗的南豐桔子,個頭要越小、味道就會越甘甜。吃到甘甜且又正宗的南豐蜜桔,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,最近幾年都沒有這種口福。正宗的沙田柚子果肉是紅色的,吃到紅瓤的沙田柚子,也是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了,最近二十年都沒有吃到過,所以近來十分想念這種紅瓤的柚子,更主要的是:十分懷念自己吃紅皮柚子的那段年少時光。 月光還是以前的月光,雖然中國人仍然還流行過中秋節,但已經很難再現古時候賞月和休閒的那種盛況了,城市當中的庭院和綠地也越來越少,人們已經擺不下一張賞月和閒談的桌子了,雖然燒寶塔和中秋燈會,仍然還十分的流行,但是也沒有了古時候那樣的一種盛況,而能夠在月光下賞月的,只有像我這樣的一種閒人而已。或許過中秋節的傳統,應該被堅守、甚至應該被時代給發揚光大,這樣才能夠讓人們的生活,變得更加的幸福、快樂和豐富多彩。在不知不覺當中,人也就已經回到了家裡。在明亮的月光之下,人們已經失去了許多休閒的傳統,所以就形成不了一種優雅的文化習俗,又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,月亮特別的圓、也特別的亮,而漸漸枯黃的草木,在月光下顯得更加的婀娜多姿,更加增添了中華大好河山綽約的風姿,在這個特別的日子裡,明月給世人帶來了許多很不一樣的感受。仲秋圓月、月圓中秋,天上人間,古今都能夠有幸的共享此月,世人才得以在那年復一年之中、千里共嬋娟…!

 

歐陽軍

二00四年八月一日於廬陵家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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